【三件套】Moon's Eye 31-35 完
31.
最后一个尾兽是斑嵌进去的。因为绝似乎是太过激动，手抖得厉害，连放进一个小小的雕像的动作都做不到了。
而在最后一个雕像被嵌进石碑之后，那个看上去浑然一体没有丝毫缝隙的石碑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统一面朝外的尾兽们都微微地侧转了身体，而石碑上的刻字也因为尾兽的变化而出现了新的碑文。绝盯着那一幕惊骇不已，却又完全看不明白，焦急万分，几乎都要昏厥过去。
而斑却在这时微微地笑了起来，“原来就是这种把戏。只不过……我才刚从海上回来，居然立刻又要出海……”
绝紧紧地抓着他的衣袖，好像抓着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斑有点厌倦地甩开他，走向扶梯，不过临走时，他还是开口指点了一句，“你看那些尾兽们目光交汇的地方就明白了。”
绝愣愣地回头去看，尾兽们差不多是三个一组，目光盯着碑文上的三处。
只是那些扭曲的古文字迹在绝的眼里并没有任何意义。
他怪叫一声，紧紧地跟上了斑。
第二天一早，天空微微飘起了雨丝，不算大，不到非要使用雨具的地步，但是阴湿的空气黏在皮肤上无疑也是令人不快的的，而阴云翻滚的天空对于正要出门的两个人来说也算不得什么好兆头。
斑的头发里蓄满水汽，发丝垂落下来，水珠挂在发梢。他烦躁地甩了甩头，率先一步走出村口。背着包袱的绝连忙跟上。
有个正急急往回赶的村民正好撞见他们。斑是个陌生人，而且一脸寒意不好亲近，可是跟着斑身后的绝他倒是认识。于是他喊了一句：“小黑你要走了啊？”
绝的脚步顿了顿，但是他没有停下，步履反而更加匆忙了。
“‘小黑’？”斑似乎是饶有兴致地挑起了眉。
“绰号，绰号而已。”绝很不好意思地抹了抹脸，“我比较黑嘛。”
“嗯，确实。”斑瞟了他一眼，“你看上去比以前可黑多了。”
绝陪着笑脸，“老了，也难免……”他小心打量着斑的脸色，“我们……这是要去……”
斑声音冷淡，“你没看到石碑上最后的字么？”
绝一时张口结舌的，“我……”
斑却没有再为难他，主动解答道：“我们要去近海，竹取岛。辉夜的陵寝就在那里。”
绝完全没有想到辉夜陵居然会在海中，表情看上去滑稽得很，“我，我不会游泳……”
斑冷笑一声，“没关系，你现在学也来得及。”
“他又开始移动了。”佐助把电脑上的图像放大，“速度很快，但是并不是回到木叶市的方向。”
“嗯，先是跑到最西边一个鸟不拉屎的小村子。然后现在又往东走……”带土弯下腰盯着屏幕研究了一阵，纠结地摸了摸下巴，“你说他是不是压力太大所以跑去参加了什么横穿国土的旅行之类的？”
“带土，你正经点。”佐助没好气地横他一眼，“明天还不能把斑找回来的话，家里可就一点吃的都没了。我在学校是有午餐供应的，但是你可就只能饿肚子了。”
“怕什么，我可以把他的床单被褥卖了换钱。”
佐助抽了抽嘴角，“谁要那种东西啊！？”
带土一脸奸笑，“他那个老相好呗，说不定那个冤大头还愿意出高价买他的内裤呢。”
佐助绝望地捂住了脸，“你打算靠卖内裤为生么？现在的重点是斑究竟想做什么？他究竟是不是……”
真正的幕后黑手……
这一句话，佐助没敢也不愿说出来。
“……那个……”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声音，带着一丝忍不住的窘迫，“比起他的内裤，我还是比较想见到他本人。”
佐助一惊，带土更是仿佛被刺到了一样跳了起来。“我靠！你走路没声音的么！？”
门口站着的正是带土打算强迫推销的冤大头。
柱间朝他们抱歉地笑了笑，“我敲了很久的店门，但是没人应……”
带土一步将他堵在了门口，“外面店门口不是挂了‘今日店休’的牌子嘛！警察就可以擅闯民宅吗？”
“啊，但是我有很紧急的事想跟你们商量……”柱间仍旧是笑眯眯的，“而且我查过你们现在住的这间房子的租售记录，理论上来说，擅闯民宅的恐怕是你们几个才对。啊，还要加上非法营业。”
带土不由得退了一步，嘴角抽了抽，“……你不是刑侦科的么？怎么工商事务也管么？”
“你没听说过联合执法么？”另一个凉凉的声音从柱间身后传来，吓得带土一下子缩到了佐助的背后，高举双手，自证清白，“冤枉！我什么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是斑安排的！”
卡卡西眼神越发无奈，“我根本还没说我们要干什么，你这么急着撇清自己是想怎样？”
“我……诶……”带土一阵抓耳挠腮。
幸好这时鸣人像个炮弹似的冲了进来，“佐助助助！！”
带土顿时找到了目标，抢先一步发难，“你这个叛徒！”
鸣人理直气壮地顶了回去，“你从来没说不能把这里的地址告诉卡卡西的说！”
这种没有营养的争吵令佐助再度痛苦地捂住了脸。
这两个家伙真的没有意识到现在的状况么？
佐助缓了缓，先拉住了鸣人，“你不是说要避嫌么？”
“啊……”鸣人愣了愣，转头看向身后那两个警官。
“因为情况发生了一些变化。”柱间的表情变得严肃起来，“顺着志村团藏这条线深挖，我们发现转寝小春和水户门炎也跟宇智波家的灭门惨案有关，已经将他们控制了起来，届时会进行公审，所以希望各位作为证人出庭。”
“证人……”佐助一瞬间愣住了。
而带土的表情也终于郑重起来，“……是要我们以宇智波家的幸存者的身份出庭是么？”
“是啊，带土。”卡卡西微微地笑了起来，目光在带土的伤疤上一一扫过，“你们的逃亡可以结束了。这一次，我们一定能守护好你们。”
佐助和带土对视一眼。
佐助点点头，“我们倒是没问题……不过……就是不知道斑现在究竟是什么想法了……”
话音刚落，柱间立刻问道：“斑他怎么了？”
“嗯……大概是迟来的中二期吧。”带土有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抓了抓后脑勺，“他离家出走了，连电话号码都注销了。”
竹取岛是一座位于火之国与波之国之间的无人居住的荒岛，岛上植被稀稀落落，也没有什么物产。岛的周围暗礁丛生，水流湍急，所以连渔民都很少接近这一片水域。斑找了好几个船家打听，终于在一个年纪很大的老人那里得到了想要的情报。每个月的大潮之前，海水会退到暗礁区之外，只有那时才能安全登岛。
但是这一时间段非常短暂。之后大潮涌来，虽然没有了船只触礁的危险，但是潮水中行船也是一样危险。若是不能准确抓到时机只会葬送自己性命。
末了，老人家狐疑地看着斑，上下打量了一阵，“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要上那座岛？”
“嗯，”斑眯了眯眼睛，“考古。”
“考古？”老人家不屑地笑了，“那上面就一点破石头，当年老早就有人来研究过，说损毁太严重没什么价值。”
斑一点也不恼，“那是他们没找对地方。”
他说完就走，绝背着包袱一步都不敢离开他。但是回到了他们临时租住的小旅店，斑的手机响了起来，他立刻又要出门，绝急得扯住了他的衣袖，“斑，斑少爷不休息一下吗？”
“我得去搞艘船，还有一些工具得准备。”斑看上去无比镇定，“这些东西要越快拿到越好。”
“怎，怎么？”
“因为我们运气不错，”斑朝他笑了起来，“明天就是大潮。”
绝的眼睛瞪大了，手里紧紧地抱住那个装着尾兽的包裹。
斑静静地走出旅社，来到海边。手机设置的闹钟还在响着。斑一如往昔熟练地关上闹钟，调出泉奈的语音留言。天色仍旧是阴沉的，今天看不到如火焰般的晚霞了。湿冷的海风带着咸腥的气味扑面而来。
但是泉奈明快的声音就在耳边响着，于是斑的心情无端地好了起来，“泉奈……”他对着话筒，语气温柔地应道：“这一次，真的很快就能结束了。”
32.
斑几乎一夜未归，绝等得心焦不已，但是到了天明时分，斑回来了。他看上去有点累，但是精神却不错。他把绝领到一艘看起来几乎就要报废的破船前，“上去，没时间浪费了。”
斑不算是驾船好手，但是以前在胡乱打工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活计，当天倒是有惊无险地来到了目的地。
尽管在地图上那座岛大概连个点都算不上，但是到了近前，露在水面上的怪异的山形还是令人震撼。特别是一面刀削似的悬崖，垂直足有数百米，毫无任何缓冲地直插入水中。渔民们说的暗礁则位于岛的另一边，在水退去的时候看起来只是一堆交错的石林。但是它们的造型却好像是什么动物死去的骸骨一样，尖锐的一端刺向天空。
斑驾着船往那片交错的石林驶去，绝小心翼翼地扒在船头，他看着那些形状怪异的石像，惊恐之中却又带着一丝狂热的喜爱之情。
“那里！”忽然，他指着两根石柱的中间尖声大叫起来，“那里有个码头！”
斑眯着眼睛仔细打量。
确实很像是码头，两根石柱中间居然出现了一块平坦的地面。尽管因为经年累月的海流冲刷几乎看不出原貌，但是那异于周围的工整平直只能是由人力打磨出来的。
斑在那个“码头”停了下来，绝尽管脚下还在打着哆嗦，却已经毫不示弱地跳上了平台。斑在船上稍稍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背包。因为时间仓促，他能获得的工具并不多，更何况没有合法证件而又要得那么急，他几乎是把全部家当都拿了出来才买到这么一艘破得不能再破的小船。
所有的钱就换了这么一坨废铁。斑不由得叹了一声，他可是把佐助的营养午餐费都拿走了啊。
要是那两个人不能及时……
就在这时，船外传来一声尖叫。斑来不及细想抓起东西就冲了出去。
绝呼呼地直喘粗气，整个身体软倒在地，手指颤抖着指向前方，“那，那个……”
那是一个雕像，恭敬地垂头拱手而立，仿佛是正在对什么人行礼一样。也许是因为它位于那些巨大的石柱根部，海流对它的冲刷还不强烈，所以保存得比周围的那些人工造像要好。
斑没好气地扯着绝的衣领把他拉了起来，“一个石刻而已，你怎么好像见鬼了一样？”
“我……”绝还是魂不守舍的样子，“我的脸……”
斑一愣，仔细看去。确实，那个石人的眉目与绝有些相像，只可惜底座上刻有姓名的部分损毁了，难以辨读。
斑抱着手臂，神情深奥地一笑，“说不定……”斑的目光在绝的脸上一转，“是你的兄弟？”
“怎，怎么可能！”绝狠狠打了一个寒颤，“我的兄弟……”
他像是被电击了一样停住了口，神色茫然了一阵，又很快恢复了那种谄媚的笑容，“古代人没什么用。雕刻也就这么点水平，谁来看都会觉得像自己的吧？”
“是么？”斑不再理他，往前走去，“我倒不觉得那个东西像我。”
破解陵墓入口的机关倒是出乎意料地简单，又或者说因为他们一开始就已经拿到了答案，自然不需要像那些完全不明白其中关键的考古工作者那样瞎猜。
就像之前的石碑那样，把几个尾兽放到相应的凹坑里面以后，一阵沉闷又刺耳的声响就从地底传了上来。刚刚发表过古人无用论的绝这时则满脸惊喜地称赞起陵墓的机关设计。
毕竟经历了这么长久的时光，风吹雨打，但是哪怕那片机关墓石已经被风雨侵蚀得伤痕累累，只要在正确的位置放上正确的尾兽，它还是在忠实地执行着自己千年前被赋予的使命。
待隆隆声响停息，一条幽暗小道出现在他们的面前。青石铺地，四壁刻满浮雕，但是深处却是一片黑暗，仿佛深渊巨怪正要伺机而弑。
一阵暖风从黑暗中吹了出来，略有一点霉味，却并不令人作呕，空气似乎并没有问题。
但是斑微微挑了挑眉，还是从背包里拿出了火把来点燃。火焰在墓道的入口处熊熊燃烧着，“进去吧。”斑把一只火把交给绝，火焰在他的脸上镀上了一层奇怪的光晕，使他看上去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光在外面看着有什么意思呢？毕竟……努力了这么久……”
甬道四壁刻的的无疑就是辉夜女皇治世的场景。在女皇的治理下，国家版图扩大到极限，今天的雷之国和土之国的一部分曾经也都是女皇的治下。
初次向世人展露真容的浮雕，笔触细腻栩栩如生，是不可多得得珍品。但是斑对此毫无兴趣，他走得很快，但是绝却比他更急切。没过多久，绝已经变成一个晃动的小小火星，在漫长甬道的深处跳跃着。
甬道倾斜向下，斑一边注视着前面那颗火星的动向，一边暗自计算着甬道的长度和深度。他们走了快有十分钟了，若是换成在岛上，差不多就是走到了岛的中心位置……
正想着，前面的绝忽然不动了，斑心里一动，飞快地赶了上去。
这已经是绝不知第几次感到脚软了。古人的智慧，先人的壮举之类的概念对于长久封闭在偏远小村子里的他而言并不具有多少意义，但是即便如此他也不得不为眼前所见的巨大的地下城市所震撼。
那真的是一个城市，街巷纵横，市井有序，从最外围的民居开始，鳞次栉比的屋檐层层叠叠地向远处延伸，拱卫着中间最为庄严气派的宫殿。
绝眨了眨眼睛，惊讶于自己为何能在暗不见天日的地下看见这么多东西。然后他才终于后知后觉地抬起头来，在地下的世界里看到了一片星空。
“不愧是大筒木王朝国力最强时代的辉夜的陵墓，整个岛的地下部分都被掏空了，这个城市大概就是当时的王城的再现吧。”斑不知何时走到了绝的身边，也一样抬头看着那片星空，“至于上面这些……”他眯了眯眼睛，“应该是夜明珠吧。”
绝在经过刚开始的精神动摇后这时又再度缓了过来，他舔了舔嘴唇，目光直勾勾地盯着不远处最大的那个建筑物，“那，那我们……”
他的目光之中毫不掩饰贪婪之色，但是却又有几分恐惧，“会不会有……防盗墓的机关什么的？”
斑低低地笑了起来，“你想的倒是多。机关这种东西要是有老早就触发了，还会等我们走到这里么？更何况我们循着正路堂堂正正地走进来的，什么东西都没碰，怎么能算是盗呢？”
他说着，毫不犹豫地开始往前走进了那座死者之城。绝也赶紧跟了上去，一边念念有词，一边四处打量。
尽管看上去很逼真，但这毕竟不是真正的活人居所。街道上只有他们两人的脚步声，民居中也没有任何声息。绝大着胆子推开了一扇门，又立刻吓得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他口齿不清地指着那扇门，“死，死人……”
“这是个墓地，里面的当然是死人。”斑不屑地推开他，“人牲殉葬而已。”
绝还在抖，“你，你不怕么？”
斑深深看了他一眼，“比那更可怕的地狱我都已经见过了，还有什么可怕的？”
“就是……”绝小心翼翼地偷看着他的脸色，“那种……那种东西……”
“你居然还会怕那种东西么？”斑的脸色在半明半暗的地下显得更加可怕，“……要是可以的话，我倒真希望他们能出现……”
绝顿时不敢再接话。也幸好斑没有再多说什么，继续沿着主路向皇宫走去。绝神色疑惑地犹豫了一阵，最后还是尽量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道路边的屋子里不只有人类的骸骨，绝打着胆子又推开了几扇门，找到了更多的牲畜骸骨和已经彻底霉烂的粮食。但是他也不是一无所获。越靠近中心，房子里堆放的金银器皿和镶嵌着宝石玉石的古怪玩意儿越多。
绝颤抖着抚摸那些器物冰凉的表面的时候斑面无表情地站在一边。甚至于当绝双手捧着华美的珠串送到斑的面前的时候，他也只是不屑地一笑，“这些东西就把你激动成这样了？真正有价值的随葬物当然是要放在辉夜身边的。”
斑的目标是那座宫殿深处的辉夜的棺椁。绝在心里偷偷地做了个判断。确实最珍贵的随葬品肯定会放在女皇的身边，但是那样的话就必须深入墓穴的正中心。也许是因为他们是循着石碑上的说明进入的，这座大墓没有对他们做出任何伤害，但是一旦他们侵扰到了女皇的安宁，这里还会不会这么安全呢？
绝那个因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财物而发热的头脑微微地冷却了一点。
斑很奇怪。
他再一次地做出了这个判断，并且忽然打了一个突如其来的寒颤。斑就在他的身前走着，手里持着一支火把。挑动的火光将他身周的一圈都镀上了红色。就好像很多年以前，他的眼前忽然爆出的那种不祥的色泽。
33.
在很久以前，叫做神无毗桥的那个小村子里诞生了一对双胞胎。两兄弟的诞生使得他们的母亲发生了产后大出血。在那种条件落后，想法观念更加落后的地方，他们的母亲的死亡是一种必然。但是这种必然在经过时间发酵以后慢慢转化成了邻人异样的眼光，街坊私下的指指点点。
他和自己的兄弟的名字都叫做绝。因为按照村里老人的说法，双胞胎本来就是一个人，就是因为他被分成了两个，所以才会发生不好的事。
取名叫绝，也是为了以后不再发生这种事。因为他比自己的兄弟要黑一点，所以村里的人干脆就以黑绝和白绝区分他两。
但是从牙牙学语的婴儿到个性迥异的少年，这个流言一直没有停止缠绕着他们。
那两个小鬼是灾星，总有一天要害死人的！
在很多次与村里其他的孩子打得不可开交之后，他们的那个黑瘦得如同枯树一样地父亲神秘兮兮地领着他们来到地窖里，给他们看一块奇怪的石碑。
“咱们可是辉夜女皇的后人啊，真真正正的皇帝家的种啊。”父亲几乎没牙的嘴里这么说着，浑浊的眼睛里闪着兄弟两头一次看到的光芒。“当年我们的祖宗是大筒木王族成员之一，可惜他站错了队，跟了因陀罗，才害我们沦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然后他颤抖地指向那块石碑，还有旁边那个奇形怪状的小雕像，“这个石碑里面藏了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全天下的财宝都藏在那里！本来是想留给因陀罗东山再起的时候用的。”说到这里，他们那个一贯唯唯诺诺的父亲居然有那么一瞬间仿佛被某个先祖附身了一样像个挥斥方遒的将军一样，猛地一挥手，“那个没用的因陀罗居然放弃了！先祖们好不容让他假死脱身好再谋大计，但他居然就此隐姓埋名了！结果追随他的我们就……沦落到这种地方！”
那一番讲演大概是耗尽了父亲半生积蓄的精力，很快他又委顿下来，变回了那个毫不起眼的黑瘦沧桑的中年男人。
那是绝十五岁的时候发生的事。
“斑……少爷……”他用力咬着牙把这个称呼喊出了口，“真的要……进去么？”
他们这个时候正站在那座雄伟宫殿的入口处，只要再有几步，他们就要进入整个陵墓的核心了。
斑很慢很慢地回过头来，他站在更高的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绝，“到了这里，反而是你来打退堂鼓么？”
他的视线中混杂着嘲讽，不屑，厌恶，憎恨。他必定已经知晓了一切，所以眼神中还有一丝大局已定的洋洋得意。
绝死死地盯着他，直视着那双昏暗摇曳的火光中同样是暗红色泽的眼睛，仿佛是两颗无机质的玻璃球一样的眼睛里，还有一丝莫名的情愫。
怜悯。
自己在被人可怜了。
这一认知比斑其余所以的反应都更加深刻地打击着绝的头脑。
那种眼神，确实不是他第一次见到。
在宇智波家的偏厅里，黑绝胆战心惊地等着。他们的父亲不久前去世了，死因是当地高发的病症，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因为白绝早早地已经离家了，所以父亲的最后一段时间是黑绝照顾的。也因此父亲在弥留之际将一个重大的秘密告诉了黑绝。
“如果早点就这么豁出去了，”垂死之人的手徒劳地抓挠着床单，“说不定……”
他没能把话说完就咽气了，黑绝默默地把他的眼睛合上。办完了丧事之后，黑绝来到地窖里，把那个奇怪的小雕像装进背包里，出发去了木叶，找到了一直在宇智波家里做管家的白绝。经由他的介绍，他终于在宇智波议员的两个会议的间隙得到了一次见面机会。
终于门开了，一个风度翩翩的男人走了进来，白绝很是熟练地接过了男人脱下的外套，恭敬地屈身，“老爷，那就是我的哥哥。”
“哦？”那男人随意地瞟了他一眼，“你们长得倒是很像，要不是同时站在我的面前，我还真分不出来。”
那实在是轻飘飘的一眼，黑绝甚至于都没有意识到那其实是一句提示。如果不是因为靠了白绝的关系，他这种地位的人根本不可能来到这个地方，更加不可能在主人还没有落座的时候，自己却傻愣愣地窝在沙发里。白绝就在这时狠狠地飞了一记眼刀给自己毫无察言观色能力的哥哥。
黑绝终于反应了过来，趁着那个男人抿着咖啡的时候，他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有着九根尾巴的小雕像捧了出来，“这是一个大宝藏的线索……”
故事很快讲完了，男人的脸上还是那个无所谓的表情。他毫不在意也毫不激动，仿佛只是听了一个不怎么好笑的笑话，但是他的教养阻止了他表现出不耐烦的样子。
他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考虑，然后让白绝将自己的哥哥送了出去。
“这是一个很好的故事。”那个男人最后起身的时候这么说，眼神里充满了那种会刺痛他的怜悯。
宇智波一族，明明只是家臣而已，却对着曾经的主人流露出这种高高在上的同情。
“你知道了。”绝的嗓音暗哑，浸透了某些邪恶的要素，“你装作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就是为了把我骗到这里来？”
“什么也不知道啊……”斑居然对他笑了起来，“在跟鼬见面之前，我确实什么也不知道。但是……”那个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苦涩，“稍微细想一下，整个事件中确实就有那么一块无法被拼合的碎片存在。而偏偏我就知道有那么一个人在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存在。只不过……我确实没有想到为什么会是你……”
“为什么会是我？”绝忽然放声笑了起来，空气急速流过喉咙发出尖锐的噪声，“为什么会是勤勤恳恳忠心耿耿的老管家是么？”绝的脸上浮起一种玄妙的表情，“你看，你至今都没有认出我。哪怕白绝几乎是看着你长大的，你还是没有在意过他，不是么？一个仆人而已，在主人的眼里都是差不多的吧？”
斑沉下脸，“你不是绝？”
“我是，我当然是。”那个和绝的脸一模一样的人慢慢地走上台阶，直到和斑平行，“我们两个，都是绝啊。只不过，在你眼里大概没什么区别。所以……尽管你已经怀疑了，却还是小看了我，”黑绝忽然裂开嘴像是个怪物一样地笑了起来，“你大概不会想到我还能拿到这种东西。”
一只枪出现在黑绝的手里，枪口正指着斑的胸膛。
斑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惊讶，“你……什么时候……”
“是啊，什么时候呢？”黑绝的脸扭曲了一瞬间，“我那个时候去找你的父亲，把家传的秘密都告诉了他，结果呢？他表面上一点也不相信，把我赶出去，实际上暗地里就开始了调查。宇智波一族以前是因陀罗的近臣，说不定还真的有什么记录留了下来，然后他们就明白了过来，一个前所未有的大宝藏就在眼前！于是那天的聚会，他们把我叫去了。甚至于不是正式的见面，只是……在他们吃饭之前顺便找我而已……”
斑的脸色变了。
“没有想到对吧？我只不过是个穷乡村里跑出来的小人物，谁也不会在意，而且又是聚会开始之前。我的兄弟白绝把我引到了那几个大人物在的房间。他们说相信我，又安慰我。我那个时候有多开心你知道么？”黑绝情绪不稳，表情瞬间又狰狞起来，“但是那些话只不过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们的场面话而已！”似乎是又想起了那时的场景，黑绝暴跳如雷起来，“他们从我手里把九尾夺走了，然后又把我赶了出去！他们，连财宝的一点点都不打算分给我！那明明，是大筒木家族的财宝！”
见到斑沉默着，黑绝更上前一步，眼中疯狂的笑意更甚，“但是啊，我其实也是有准备的。那种豪门家族，要是翻了脸，我也是会怕的。所以啊，我提前准备了这个。”他晃了晃手里的枪，“领我进去的是白绝，他当然不会查搜的身。只不过……”说到这里，他遗憾地啧了声，“那个时候我气疯了，居然忘了我可以直接照着他们的脑袋开一枪，被他们丢出外面我才想起来这事。但是没有关系，枪这种东西，离得远点，那就更好。”
斑的身体微微抖了起来，那是气愤所致，“你开枪了……”
黑绝仿佛在讲什么精彩的故事一样，眉飞色舞起来，“我那时候躲在树后面，看着里面那群人兴高采烈地吃东西聊天。凭什么？”黑绝尖声大叫起来，“凭什么！他们靠着大筒木的荫蔽，居然把原来的主人赶了出去！白绝，白绝居然还要陪着笑脸服侍他们，对着那群乳臭未干的小鬼，他居然还要跪在地上替他们系鞋带！他明明是，明明是……”
“你是不是历史没学好？”斑忽然冷冷地打断了他，“大筒木王朝早就已经覆灭了！现在是新历423年！”
仿佛一盆冷水兜头浇下，黑绝抖了一下。片刻后，他又开始笑了，“没错，新历了……所以出现了这么便利的道具。”他又晃了一下手枪，“一颗子弹而已啊，就造成了那么大一场爆炸，连我都被气浪掀了好几个跟头。而且啊……”他笑得更欢了，“我那时候才知道原来你家其实树敌那么多，就算我不动手那些混账也是要死的！哈哈哈哈哈！！”
“……那么你的弟弟，白绝……也是被你杀的……”斑的声音微妙地有一些颤抖。
而黑绝一点也不在意，“那又怎么样？那种丢脸的家伙，没有资格做大筒木家的人！”
“……是这样……”斑慢慢地点了点头，“那个时候你就在场，所以……当我遇见你的时候，那两个追捕的人，其实是在追你……”
“没错！所以还真得表扬你一下！”黑绝做了个滑稽的表情，“不愧是宇智波家的大少爷，逃亡都这么在行！”
斑不再说话了。
黑绝喘了口气，“你以前一直觉得我只是那个唠叨胆小没用的佣人对吧？那么现在感觉如何呢？形势反转，被完全看不起的人用枪逼着，心里是什么滋味呢？”
斑还是没有说话，就好像所有疑问都得到了解答以后，他就再也不想跟面前的凶手有任何交流了。
但是黑绝却正在兴头上，斑不说话，他就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皇宫那扇封闭的大门，“去打开它。”
斑没有动。
34.
“哈哈哈哈，你也知道了，对吧？”黑绝还是阴恻恻地笑着，“皇陵的外围这些，相当于是一个宝库，如果大筒木的子孙有一天遇到什么危机，尽可以用这里的财宝渡过难关。但是女皇真正休憩的地方是不容打扰的，等待那些不敬者的，只有死亡！”黑绝瞪大了眼睛，形象恐怖，“而你，本来是想让我去推开门的，对吧？”
斑仍旧一句话也没有说。
黑绝看着斑现在的样子，愉悦地勾起了嘴角，“让我猜猜看你的想法。这么多年，我对你可了解得很。你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在对我有了怀疑以后没有直接把我打个半死再逼问详情，恐怕不是出于什么昔日的情谊吧？斑少爷？”最后的两个音被他的怪腔怪调拖得很长。
“其实，你心里差不多已经认定是我了对吧？但是还那么大费周章地把我带到这里，”黑绝又开始了那种阴恻恻的笑，“因为只是简简单单地杀了我实在是太不解气了对吧？要怎么样才能让我死得痛苦不堪呢？那当然是就在让我死在美梦近在咫尺的时候，对吧？而且，那可不会是什么痛快的死法，你会慢慢地看着我咽气，一边在旁边假惺惺地哀悼你可怜的家人，是吧？你那个录着泉奈语音的小手机呢？怎么还不拿出来？”
黑绝朝前逼近了一步，“我大发慈悲一下，让你再听听心爱的弟弟的声音再死好了。”
斑的表情终于松动了，“…不在我身边…我丢掉了。”
“丢掉？你？”黑绝像是又听到了什么笑话，笑得更起劲了，但是那支枪的枪口却一直很稳地指着斑，“你那个时候看上去就好像要给你弟弟陪葬似的直往火海里冲，我差点都拉不住你。你居然会把弟弟留存在世上最后的声音丢掉？”
斑沉默了一刻，“确实不在我身上，不信你可以来搜。”
“哈哈哈哈，干嘛？想骗我走近？我可是知道你的近身格斗功夫的。”黑绝不屑地摇了摇头，“你想骗我可没那么简单！”
斑紧紧地盯着黑绝，“那你一直想要那个手机做什么？”
他那种异乎寻常的慌乱样子令黑绝满意地眯起了眼睛，“想干什么？我想做的就是你想做的，要把你最重要的东西在你眼前毁掉。”黑绝朝他伸出了手，“来吧，拿出来吧。你藏着也没有用了。”
斑不由得后退了一步，“真的不在。”
黑绝最后忍不住笑了起来，他摸出了自己的手机来晃了晃，“那我可要打电话咯，到时候电话音乐在这里响起来你还有什么话说？”
他按下了通话键。
随着他的动作，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仿佛是一阵雷声迅速传遍整个空间。
黑绝僵住了，“……怎么……”
“这是……专门为你设定的来电铃声。”斑在异变之中显得格外轻松，“只有你来拨打我的电话，才有这种效果。”
闷雷声在地下空间反复激荡，越来越像，最后竟然好像是山崩地裂一样地巨响了。而随着声音的变化，远处的穹顶也出现了一些新的变化。那一角的星空消失了，海水咸腥的气息开始充盈起来。
“你……”黑绝开始发抖了，“你干了什么……？你怎么能……”
斑微笑起来，“‘把你最重要的东西在你眼前毁掉。’仅此而已。”
黑绝抖得越来越厉害，“你怎么……怎么可以……这是……这是……大筒木辉夜的陵墓！这是最了不起的奇迹！这是……”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斑轻蔑地看着他，“别忘了，是你亲自按下了起爆的按钮。”
“什么？”黑绝的脸色泛着病态的白，他茫然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机，“起爆……”
“手机遥控炸弹，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东西，只是……”斑再次怜悯地看了看他，“……新时代的产物而已。”
这时正是大潮，海水已经涨到最高处，爆炸产生的裂隙承受着几千吨海水的重量，已经被炸开了口子的岩石瞬间就被海水冲开。曾今被坚硬的岩石保护着的古老陵墓就曝露在了冰冷的海水之中。
海水疯狂冲击着已经变得脆弱的顶层岩石，整个地宫都看上去摇摇欲坠了。黑绝有点站不住了。
“你这样，你这样有什么意义？”黑绝嘶声尖叫着，“你毁了这里，你也什么都得不到！你也会死在这里！”
“我么？”斑的样子甚至于是轻松的，“我能看着你痛苦死去就足够了。更何况……那两个小鬼能凭着我的手机上的追踪信号找到这里。就算是残垣断壁，只要找到几件东西就够他们一辈子花了。”他讥讽地一笑，无所谓地看了看快要没到脚边的海水，“我们可没有你那么大的胃口。”
“疯子……你这个……”黑绝再度举起枪来，“疯子！”
枪声响起，但在整个地宫都在动摇的轰鸣声中毫无意义。斑下意识地往后跳开，但是台阶已经松动起来，他和他所踩着的地方同时陷落下去。海水瞬间一拥而上将他吞没了。
在混沌的黑暗中，他看见火光又闪现了几次，模糊晃动的水面上似乎有一个人影在狂乱地跑动。
尽管是在水下，斑也禁不住露出了一个残忍的笑容。
被绝望所包围无路可逃的感觉，若是不能让始作俑者亲自尝一尝，那又怎么称得上是复仇？
斑踢着水浮出水面，恰好看着黑绝颓然跪倒的样子。那双泛着精光的眼睛这时已经完全暗淡了，他手里的枪已经被他在慌乱无谋之中击空了弹夹，此时连个玩具都不如了。而海水还在上涨，他的立足之地越来越小。
黑绝的视线这时正好和斑对上，他竟忽然笑了起来，随后忽然转身向辉夜灵柩所在的宫殿跑去。
他用力地推开了宫殿大门，冲进了幽深的黑暗之中，而那两扇门在他身后轰然合拢。
结束了。
随着放松感一同袭来的是一阵晕眩，黏糊糊的液体顺着斑的眼角流了下来。
斑伸手抹了抹，低声笑了起来，“……总算没在半路上就垮掉……”
“亲眼看到大仇得报的感觉如何？”
身后传来意外的声音让斑猛地呛了一口水，他转过身，比看见黑绝活着跑出来还要惊讶，“你，怎么会……”
在他面前的是柱间，而且那个表情可谈不上开心。“如果你本来以为来的应该是带土的话，抱歉，他现在和卡卡西在海面上。”
斑没来由地一阵心虚，“……你知道了……”
他呐呐想说些什么，但是太阳穴突突跳着，又说不出什么来。柱间毫不客气地把自己的呼吸器用力塞进斑的嘴里，“这里快塌了，出去再说！”
就仿佛印证这句话一样，穹顶上的巨大石块坠落下来，正好砸在他们身边。柱间一把将斑抱进怀里，两人一同沉入水中。
“诶……那个……”带土偷偷瞄了瞄卡卡西，“不要紧吧？”
卡卡西专心致志地掌着舵，“你是说在这种大潮中操控船只呢？还是说关于柱间刚才发来的视频？”
带土一时被噎的不知说什么好，但卡卡西已经开始自顾自地回答他了， “虽然是大潮，不过这里风不大，暂时还没有什么危险，哪怕你晕船了，只要不吐在这里就行。至于刚才的视频……”卡卡西微微顿了顿，“只从画面上看，怎么看都是黑绝持枪威胁斑，然后他突然引爆了安装在岛另一面悬崖下的炸弹，导致辉夜陵被破坏。”
带土眨巴眨巴眼睛，“……可是卡卡西你在生气。”
“我不应该生气么？”卡卡西轻轻笑了起来，“你们这么自作主张，枉顾法纪……”他说着，瞪了带土一眼，“居然还当起什么怪盗来！”
带土连忙举手投降，“冤枉！那个是斑的主意！再说……”他有点委屈起来，“团藏的势力这么大，我们要是不藏起来，再多一次事故，宇智波家就真的全都没了……”
“那为什么不告诉我！？”卡卡西的声音提高了，“我就这么不值得信赖吗？”
带土低下头，烦躁地抓着头发，“说什么啊？告诉你说，当年的吊车尾也终于成为独当一面的怪盗了，惊不惊喜，高不高兴？”
卡卡西更气了，“这种时候不要油腔滑调！”
带土缩到一边不吭声了，恰在这时，鸣人的大叫声传来，“是他们！是他们的说！”
卡卡西精神一震，辨明方向后将船身慢慢靠了过去。而带土早在鸣人呼叫之时就窜出了船舱，“我去帮忙！”
35.
事出紧急，卡卡西他们也只能临时征调到一艘渔船。那船跟杀人蜂号没有任何可比性，连舒适也远远称不上，发动机的声响巨大，船舱里又满是鱼腥味，斑几乎就是被这阵腥味给呛醒的。
他微微动了动，一阵眩晕又一次袭来，他吃力地试着睁开眼睛，但是一只手把他的眼睛遮住了。
“休息一会，别乱动了。刚才大概是水压的缘故，刺激到你的眼睛了，上浮的时候你昏过去了。”柱间无可奈何地叹息，“你实在太乱来了，眼睛都已经恶化到这种程度了居然还死撑着……”
斑忽然打断他，“我昏过去了，怎么咬得住呼吸器？”
“你……”柱间的眸光一闪，周身的气息变得紧张起来。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来，他有点生气了。这种时候的柱间其实很恐怖，偏偏这个房间里唯一熟悉他的人还在不知死活甚至是故意地激他，“我做什么了？还是说，你做什么了？”
柱间慢慢俯下身，嘴唇贴在斑的耳边，“你确定想知道的话，我倒是不介意再演示一遍。”
斑的气焰莫名地小了，他再次微微动了动脑袋，在那温暖的掌心蹭了蹭，懒洋洋地回道：“我才没兴趣……唔！”
柱间吻住了他，毫不犹豫地撬开他的牙关，舌头深入口腔，勾住另一条软绵绵的舌头纠缠。过了半晌，两人才终于分开，斑有些缺氧，头更加晕了，好不容易才喘匀了气，“……我是病人，你怎么……”
“你现在知道自己是病人了？在地宫里居然做出那么危险的事……”
斑不服气地撇撇嘴，“我本来也没打算出去，谁知道你们会来……”
“怎么？还是我不好么？”确定了斑没有起身的打算，柱间挪开了手，但是看到那张苍白的脸，他又忍不住心疼起来，不由得放软了语气，“医院我已经联系好了，眼科专家也已经等着了，一上岸就可以……”
“你不如先联系考古队，说不定还能淘出点好东西。”
“你还真敢说。”柱间无奈地顺了顺他的头发，“……那个时候我就该第一时间把你们两个制服，也免得一座古墓遭殃。”
“那是天谴，是泉奈帮我的。”斑忽然说道，“因为我没钱再买一个手机了。”
柱间不解地挑了挑眉，斑就好像看到他的疑惑一样主动开始解释起来，“因为我没钱再买一个手机了，所以本来我是想把黑绝的手机骗来或者干脆抢来打那个电话的，结果没想到他居然自己动手了。”他开心地笑了起来，“虽然顺序有点乱，不过，反正结果是一样的。”
柱间微微地摇了摇头，“结果还是有点不一样。不过，我也同意，泉奈确实是帮了大忙。”斑不解地问道：“什……”
这时，一个已经被体温焐热了的金属环套到了他的无名指上。
斑一下子愣住了，指间传来的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触感……
柱间再度俯下身在他的额头轻轻吻了一下，“这一次，不要再给别人了，我会吃醋的。”
斑的脸红了起来，“你，你怎么……”
柱间知道他看不见，脸上忍不住笑着，声音却是可怜兮兮的，“你知道为了把它从大蛇丸那里赎回来我预支了多久的薪水么？接下来就只能吃泡面过日子了。”
“哪有那么惨的，你明明……”斑忽然不说话了，咬了咬嘴唇，“你明明，可以过无忧无虑前程似锦的生活的……”
“那种不叫生活，只是预设好的程序罢，跟我的梦想可是格格不入的。”
“梦想？”
“我要做正义使者呀。”
“……那种老土动画究竟有什么好的……”
“因为只要人们在有困难的时候呼唤正义使者，他就会赶来帮忙了。”柱间静静地抱着斑，“就好像斑遇到困难的时候，只要呼唤我，我就可以马上赶来。”
斑别过头，“我才没有呼唤你……”
“有的，你一直在呼唤。只是，对不起……”柱间的声音有些哽咽，“我那个时候没有及时赶到。”
斑微微笑了起来，“……你这一次赶上了呢……”
他把双手并拢举了起来，“那你记不记得，那个动画的结局？”
柱间握住那双手腕，在上面亲了亲，“……我会安排保外就医的……”
斑怕痒似的躲了躲，“你可不要假公济私啊……”
柱间从衣兜里拿出一副手铐，轻轻拷上去，“怎么会？全部都是按照规定流程办的。”
“啊，这艘船被恋爱的酸臭味包围了啊……”带土跌跌撞撞地跑进驾驶室，做势要呕，“斑那种人怎么谈起恋爱来也跟小女生一样？”
卡卡西瞟他一眼，“你通知他们要靠岸了么？”
带土啪地并腿敬礼，表情严肃地开始汇报工作，“没机会说。那两个人一直腻歪，我找不到空档插进去，再说……”带土恢复了嘻嘻哈哈的样子，凑到了卡卡西身边，“与其旁观那种狗血肥皂剧不如来这里我们好好叙叙旧。”
卡卡西表情不变，眼睛都没往带土身上瞟，“你现在想来叙旧了？”
带土有点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以前……我不敢嘛……但是现在，你都知道了……那就……”
卡卡西打断他，“带土，在那之前，先把我外套的左边口袋里的东西拿出来。”
“啊？等，等一下，不会是……”带土立刻哭丧起脸来，“怎么你也喜欢手铐play的么？”
“那你想要自己带上还是我给你带上？”卡卡西的声音冷冰冰的，但是细听还是混进了一丝笑意。
“行，行，行，我自己来，警督您先忙。”带土一边咕哝着，一边从卡卡西的衣兜里掏出他一直带着的手铐自己铐了起来。
“行了吧？”带土举起手，故意碰出些声响，又笑眯眯地凑了过去，“我说你也太严肃了……”
“宇智波带土，现在以博物馆盗窃案嫌疑犯罪名将你逮捕。”卡卡西头也不回，“你可以保持沉默，但是你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喂？喂？不是吧？你同事不是这么演的啊？”带土一下子蹦了起来，“你说错台词了吧？”
驾驶室里一片喧闹，在这条小渔船上当然没有什么隔音可言，坐在船尾的佐助把所有的动静都听在耳里。可惜这里实在躲不开，要不然的话他现在肯定离开那两个人至少十米远，装作不认识他们。
好不容易，那两个人都消停了点，他身边的那个大嗓门又开始了，“佐助，佐助你在干什么啊我说！？”
佐助带着自己的笔记本，时而在上面敲敲打打，时而又闭目沉思，跟另外两个一派轻松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以至于鸣人都有点担心起来。
不会还有什么内情吧？
他实在是忍不住，大着胆子就去偷看佐助的电脑屏幕。佐助倒是没有拦着，大方地展示给他。
那上面全是一串串的数字。
鸣人更加紧张了，“那，那是什么啊我说？又是密码？”
佐助白他一眼，“哪有那么多密码的？我只是在计算我们能拿到多少遗产。”
鸣人呆呆地眨了眨眼睛，“……遗产？”
计算告一段落，佐助合上电脑，“我们以前隐姓埋名，所以当时的宇智波家的遗产全都没有人去认领，一直悬着。但是现在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恢复原来的身份了，那当然就可以领取遗产了。”
“啊……”鸣人呆呆地点点头，“佐助……是大户人家的少爷啊……”说着，他忽然有点伤心起来，“那……佐助是不是就要转学去那种贵族学校，出门都有车接送，然后……就不会再跟我做朋友了……”
“笨蛋！”佐助一下敲上了他的头，“就说你少看点偶像剧啦！”
鸣人委屈地摸着头，“但，但是……”
“其实，也没有多少剩下的了，”佐助撇撇嘴，“再说还要给那两个人交罚款。”
“罚款？”
佐助连忙捂住鸣人的嘴，“不要这么大声！”他小心地看了看舱室里的另外两个人，确定他们都没有关注这里，才把脸转回来，小心地压低声音，“杀人蜂号上的事是志村团藏干的，辉夜陵里面的事，其实也可以全部推给黑绝……”
“不用推，”鸣人把佐助的手扒下来，也小声而认真地说：“我觉得本来就全部是那个黑绝搞出来的说。”
佐助看他一眼，不知为何有点不自在，“反正他们两个，现在能确定的也就是博物馆里的那两次盗窃，要是把罚金交了，说不定法官量刑会少一点……”
“佐助……”鸣人忽然笑了起来，一下子捏住了佐助的脸颊，把他的脸捏成一个怪样，“你嘴上说什么不想管他们之类的，其实明明很担心他们的嘛，真是一点也不老实！”
“漩涡鸣人！”佐助一下子跳了起来，拍开鸣人的手以后用力捏了回去，“不要说得好像很了解我一样！”
“因为佐助你太好懂了啊，只是外表看起来比较有欺骗性而已。”
“才，才不是这样，我……”
“嘿嘿嘿，而且我还知道佐助的升学志愿哦。”
“等一下你怎么知道……”佐助瞪大了眼睛，“你偷看我的申请书了？”
“本大爷才不做那种事呢。”鸣人挺了挺胸脯，“你的想法还不是一目了然吗？肯定是木叶警校啦。”
“………………”
“哈哈哈哈，对了吧？果然猜对了的说！”
“别高兴的太早，”佐助一梗脖子，“到时候我考上了，你却落榜，可别来哭。”
鸣人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垮掉。
佐助趁胜追击，“距离联考还剩两个月哦。”
“啊啊啊啊！佐助帮我补习啊啊！”
小小的渔船鸣响了汽笛，通往家的方向就在前方。
说来不好意思，整个故事差不多就是火影原作打散重组，有好多妹子们已经都猜到了后面的走向，但是为了不再进一步剧透，我就干脆没有回复评论了……真是对不起<(_ _）>
以及，为了最后He，斑和土的违法乱纪行为被弱化了很多，反正所有的锅都是黑绝和团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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